【世范·处己】—先天不足，后天补之

【世范卷中·处己】—10

先天不足，后天补之

【原文】人之德性出于天资者，各有所偏。君子知其有所偏，故以其所习为而补之，则为全德之人。常人不自知其偏，以其所偏而直情径行，故多失。《书》言九德，所谓宽、柔、愿、乱、扰、直、简、刚、强者，天资也；所谓栗、立、恭、敬、毅、温、廉、塞、义者，习为也。此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也。后世有以性急而佩韦、性缓而佩弦者，亦近此类。虽然，己之所谓偏者，苦不自觉，须询之他人乃知。

【译述】人的品德、性格从生下来就各有各的缺陷。有学问、修养的人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所以用加强学习的办法来弥补，于是就变成了一个具有完美品德的人了。普通的人不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而被这种不足支配着任意作为，率性行事，所以造成许多过失。《尚书》中说有九种德性，即“宽、柔、愿、乱、扰、直、简、刚、强”。这些是天生的；而“栗、立、恭、敬、毅、温、廉、塞、义”，这些是通过学习而养成的。这就是圣贤之所以能成为圣贤而凭借的东西。后世有一些有性急毛病的人，就佩带韦皮，有性缓毛病的则佩带紧绷的弓箭，也是出于这种原因。即使这样，自己的不足之处，也常常因自己无法知道而苦不堪言，必须向他人请教才能知道。

【注释】

九种德性：“宽、柔、愿、乱、扰、直、简、刚、强”，即“宽容、柔和、意愿、意乱、受外扰、心直、简约、坚刚、自强”。

袁采认为这是与生具来的，通过学习可养成的“栗、立、恭、敬、毅、温、廉、塞、义”，即是“敬畏、立身、恭顺、尊敬、恒心、温良、廉耻、诚恳、仁义”。

综合上述的天资与养成，也是《尚书·虞书·皋陶谟》中所述的：“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即是说：“宽宏而又坚栗，柔顺而又卓立，谨厚而又严恭，多才而又敬慎，驯服而又刚毅，正直而又温和，简易而又方正，刚正而又笃实，坚强而又合宜（适宜，考虑仁义之理）。”

【评析】“人之德性出于天资者，各有所偏。”这个断言，是作者受历史认知局限做出的结论。从现在认知看，是不正确的。任何孩子一生下来，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九德的“宽、柔、愿、乱、扰、直、简、刚、强”之说。正常的新生儿之间，由于生理发育及机能方面的差异，对外界刺激及其反应有快有慢，即反应的敏锐度或有差异。九德的“宽、柔、愿、乱、扰、直、简、刚、强”，是其在具有自我意识之前，接受其生存的环境影响而得，并非与生具来。具有学习能力以后，通过家庭教育中的学习和养成，对应地形成“栗、立、恭、敬、毅、温、廉、塞、义”，这个是成立的。

这就给我们所有家长提了个醒，家庭教育中应当十分重视的阶段，即给新生儿提供优雅或安宁的发育环境，通过客观环境的影响，为孩子积淀优秀的文化底蕴奠定基础。也有说从胎儿开始，为其提供优雅、柔顺的环境，防止孕妇的情绪影响到胎儿的生理及其机能的正常发育。此建议，本站编辑没有得到精准论证，供家长们参考。

《论语·先进》中《闻斯行诸》一文。

子路（仲由）问：“闻斯行诸？（凡事一听到就行动吗？）”

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父亲和兄长都在，怎么能听到就行动呢？）”

冉有（冉求）问：“闻斯行诸？”

子曰：“闻斯行之（是的，一听到就行动）。”

公西华（公西赤）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我有些糊涂了，斗胆想问问老师）？”

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谦人，故退之。”

孔子说的原因翻译成白话就是：冉求做事总是退缩向后，所以我要激励他；仲由呢，他好勇胜人，所以我要压压他（的性子）。

《史记·项羽本纪》中有一段：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jué，古时一种佩戴的玉器。半环形，有缺口），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项王则受璧，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

孔子压子路，而子路终不改其性。亚父举玉玦，项王终默然不决。人的性情的改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如此，有道德的人都在勉励自己学习，并且尽力去修养自己。

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在孩子的教育上，还是要遵循孩子的生理发育及心理成长规律，要《教子在幼，养正在蒙》（请点击阅读），这样，就能够把握教育的最佳时机，实现九德养成的事半功倍。

 编辑/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