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通史】—047
张骞西行
——汉朝西域开疆拓土
汉初,西域对中原人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是一个谜一样的世界,汉朝的君臣是在匈奴单于给汉帝国的示威信中,才得知在自己的西部有一块广阔的土地,散布着数十个小国。于是,汉朝人把从今天的甘肃玉门关、阳关以西到新疆、甚至包括中亚以至更远的地方统称为西域。
在汉初统治者的眼里,那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因为,匈奴的铁蹄就在眼前。
公元前140年,一位年富力强、锐意进取的君王登上了汉帝国的宝座,他就是汉武帝。对于咄咄逼人的匈奴,年轻的帝王再也不甘心退让,他从投降的匈奴人口中得知,原来在中国的西北部,有一个叫大月氏(是公元前2世纪中亚地区的游牧部族,在公元前2世纪以前居住在中国西北部,后迁徙到中亚地区)的民族曾击败过匈奴,后来又被匈奴击败,连大月氏国王的头骨都成了匈奴单于的饮酒器,大月氏后来逃向西方,时刻想寻找盟友报复匈奴。汉武帝便立即下令召募使者到遥远的西方去寻找这个传说中的民族,试图两面夹击匈奴。洗刷大汉帝国几代人的耻辱。
这时,有一个人毛遂自荐,主动请缨,接受了这个看似有去无回的重任。他就是张骞(qiān)。
公元前138年,张骞率领一百多人的队伍向西域进发。其中包括堂邑父,他是匈奴族人,名甘夫,善射,身体健壮,武艺傍身,任张骞的向导和翻译。匈奴人很快就侦察到张骞等人的动向,并将他们全部俘获。匈奴单于把张骞扣留起来,强迫他在匈奴娶妻生子。然而,这位汉朝的使节对自己的使命念念不忘。十年后,他终于找到机会,与堂邑父逃脱了匈奴人的控制,一路跋山涉水,历经艰辛,经中亚古城大宛(指在中亚费尔干纳盆地居住大宛附近各个国家和居民,大宛国大概在今费尔干纳盆地)和康居(一般指康居国, “去长安万二千里”,西汉时臣服于匈奴和大月氏。东汉时期,康居国是西域大国,领地广袤,人口众多),最终到达大月氏。然而,在东方屡屡受挫的大月氏,在打败了中亚的阿姆河流域的原住民后,便在此在安家落户。该地水土丰饶,没有外敌侵扰,大月氏人牲畜兴旺,丰衣足食。安逸的生活使大月氏人淡忘了昔日的仇恨。况且,他们也忌惮于匈奴的彪悍强大,又考虑到与汉朝相隔遥远无法呼应,大月氏人便放弃了向匈奴复仇的打算。张骞在西域逗留了一年后,终于踏上了归程。为了避免被匈奴人发现,这次张骞改走南道,不料还是被匈奴人发现,为此扣留了一年多,直到匈奴单于病死,匈奴贵族为争夺统治权发生了内乱,他才带着堂邑父一起逃回汉朝,这时是公元前126年。
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历史十三年,出发时浩浩荡荡,回来时却形单影只。汉武帝鉴于他们此行所经历的艰险以及取得的成绩,封张骞为太中大夫、堂邑父为奉使君。
张骞出使西域虽然没有实现联络大月氏夹击匈奴的计划,但是张骞深入到西域各国,对西域的地理、特产、风俗、习惯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获得了大量汉朝前所未闻的宝贵资料。从此,西汉初步知道了西域各国甚至更远的印度的情况。此外,张骞的西行,也传播了汉朝的文化,沟通了汉朝与西域各国之间的联系。西域的广阔与富饶,也激发了汉武帝开拓疆土、加强与外部世界交往的雄心。进而发动了一系列抗击匈奴的战争。
由于张骞在匈奴滞留了十几年,熟悉了匈奴地区水草分布、风俗人情。因此,协助汉军数次大败匈奴,并因此被封为博望侯。
公元前121年,汉军大败匈奴,并把匈奴赶到大漠以北(今甘肃境内),由中国内陆通往新疆的要道——河西走廊再也没有匈奴人的侵扰,通往西域的道路彻底通畅。汉朝占领河西走廊后,为了巩固对此地的统治,张骞建议汉武帝招引乌孙(是汉代连接东西方草原交通的最重要国家之一,乌孙人的首领称为“昆莫”或“昆弥”。公元前2世纪初叶,乌孙人与月氏人均在今甘肃境内敦煌祁连间游牧,北邻匈奴)回河西故地,以断匈奴右臂。张骞对汉武帝说,他被匈奴扣留时,听说乌孙原先住在祁连山、敦煌一带(今甘肃境内),与大月氏为邻,大月氏曾攻占过乌孙住地,但随着匈奴的扩张,大月氏开始向西迁徙,乌孙又在匈奴的帮助下击败大月氏,占领了位于亚洲中部的伊利河流域。然而,乌孙仍然十分怀念故地。张骞建议汉武帝用重金贿赂乌孙,招他们东迁回归故地,协助汉军固守河西。
公元前119年,汉武帝命令张骞率300人的使团,再次出使西域。经过艰难的跋涉,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来到乌孙。然而,此时的乌孙,由于内部纷争,已经一分为三,随着实力的削弱,乌孙对强大的匈奴更加畏惧,所以不愿意再向东迁徙。于是,乌孙便派了一个数十人的使团,携带礼物,随张骞到汉朝答谢。
此外,张骞在乌孙期间,还派遣了副使分别访问了西域其他各国,后来这些国家也都派使节,携带礼物,随汉朝使臣陆续回访长安。为了供应和保护来往的使者,汉武帝、昭帝时期,在今天的新疆库尔勒市、新疆轮台县等地驻兵屯田,积聚粮食,设置使者校尉领护。汉宣帝年间,匈奴内部分裂,势力消弱。公元前60年,汉朝设置西域都护府,颁行朝廷号令,发兵征讨反叛汉朝的国家,统领大宛及其以东诸国。王莽夺取西汉政权之后,贬去西域各族首领的王号,降为侯,致使汉朝与西域各族的关系一度紧张,北匈奴势力乘机侵入,重新控制了西域,西域各族又重新陷入匈奴贵族的残酷压迫之下。
到公元73年,东汉明帝派将军窦固讨伐北匈奴,班超投笔从戎,跟随汉军出击匈奴,屡立战功。窦固很欣赏班超的才干,派他率吏士36人出使西域,班超首先到达鄯善(shàn shàn,本名楼兰,今新疆若羌附近),当得知北匈奴使者也在鄯善之后,便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勇气,夜袭匈奴使者营帐,把匈奴使者消灭殆尽,并劝说鄯善归附了汉朝。接着,班超又先后西行至于阗即(今塔里木盆地南沿)和疏勒(新疆疏勒县),分别使其归附了汉朝。这样,西域在隔绝了65年之后,复通中原。汉王朝重新设立了西域都护府。
然而,公元75年,强大后的北匈奴逐渐向西域扩张,东汉无力还击,决定召回班超,在西域人民的挽留之下,班超决定留驻西域,反击匈奴。在班超和西域人民的共同努力之下,匈奴企图控制西域的计划没能得逞。公元91年,班超被任命为都护,管理西域,至公元94年,班超又控制了焉耆(yān qí,新疆焉耆回族自治县)。到此,西域种族又摆脱了匈奴的奴役,纳入到东汉的有效管辖之内。
公元97年,班超派甘英出使大秦(古代中国对罗马帝国及近东地区的称呼。随着丝绸之路的贯通,而罗马正位于丝绸之路的终点),到波斯湾时,安息人(西亚古代民族之一,帕提亚人发源于伊朗高原东北部,它以该地区为基础,在塞琉古帝国结束时迅速占领了从两河流域至青藏高原西部边境的地区,建立帕提亚帝国,也称安息帝国,成为接替阿契美尼德王朝的西南亚霸主),为了保障自己在中西贸易中的垄断地位,不想汉朝直接开通与大秦的商路,于是没有告诉甘英直接到达大秦的陆路。而是大肆渲染海上航行的恐怖,最后,甘英只得返回。甘英虽然没有到达大秦,但这是中国使者到达波期湾的最早记载,在中西交流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公元102年8月,在西域活动31年之后,班超回到洛阳,此时他已经70岁了,同年9月逝世。继任的都护任尚(东汉将领)没有处理好与西域各国的关系,受到各国的攻击,接着陇西(今甘肃)羌人又和东汉发生战争。致使通往西域的道路断绝。
为了再次打通西域,东汉于公元123年派班超之子班勇为西域长史,率兵经营西域,经过几年的经营,到公元126年,班勇征发西域各国军队出击北匈奴,迫使其胡乱逃窜。西域再次全部纳入东汉的管辖之中。
广袤无垠的戈壁沙滩,碧草蓝天的草原,巍巍雄壮的昆仑山。就是这块美丽的土地,在很长一段历史长河中,备受铁蹄的蹂躏,又让华夏中原民族备感陌生与神秘。与此同时,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东南部的中原大地亦倍感陌生与神秘。
几千年来,正是因为有了张骞、班超、班勇等一批批先人们前赴后继,坚强勇敢的奋斗,在这里打通了一条横贯欧亚大陆的通道,并伴随着悠悠驼铃,东西方文明持续碰撞而交汇,让当时闭塞的华夏族人开始了解世界,由此,打开了一扇通往世界的大门,让西域这块神奇的土地,进入华夏的视野,融入华夏大家庭。
【编后语】认知决定思维,思维决定行为,行为决定结果。如果汉武帝没有从匈奴俘虏口中得到“大月氏”及其与匈奴对抗的信息(认知),就不会萌生联合大月氏共同抗击匈奴的念头(思维);如果没有共同抗击匈奴的需求,就不会下令召募使者到遥远的西方去寻找大月氏(行为),就不会有张骞出使西域的外事活动(行为),更不会对西域以及大秦、安息人各方面情况的了解和掌握(结果),就没有西域及其以西各国与汉朝的交往、汉代西拓,甚至没有后来的丝绸之路(结果),尤其是对整个中华民族及多民族融合的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的形成,与对后世发展产生的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国家的兴旺,社会的进步,企业的发展,家业的世代传承,都需要伴随着认知的拓展和深入基础上的思维的完善与提升,由此提出不落后于时代、不偏离正轨的战略规划与发展策略,治理与经营行为上才会延续着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与自然生态协调的发展规律与趋势推行。只有这样,国可盛,社可稳,业可兴,民则安。整个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也会在各种文化碰撞、交流、融合的相互制约而又协同过程中,相互合作,良性竞争,取得不断进步。
这是张骞西行带给我们最大的启示。
编辑/小月